猫奴儿

*王子异的生日礼物

Together, or not at all.

It's called marriage.

英国 曼切斯特 绿荫环绕 一座城堡

 

男生在儿时整天做着英雄梦，几乎不会幻想自己的婚礼，等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倒是有点措手不及。

蔡徐坤看了眼旁边的椅子，恨不得此刻扶着做几个后蹲，奈何定制西装严丝合缝地贴身，他只好作罢，长舒一口气来缓解情绪。每个场合有每个场合生人涉足的独特屏障，饶是经历过无数舞台的蔡徐坤，走进自己的婚礼现场，也不过是一个生涩到迈步都想要丈量一下合不合规矩的局促新人。

 

他双手捏着话筒，好让颤抖不那么明显，眼睛看向宾客区。该来的都来了，那些看顾了他前半生，从牙牙学语到步入家庭的亲人；那些在追寻梦想的路上相遇，见证他们一步步从相互试探到携手礼堂的兄弟。当然，也有太忙没能到现场的，手机里的祝福已经快要爆炸了。蔡徐坤回过头，不再细数，此刻他的心跳也快要爆炸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紧张到几乎失语。多少次地坦诚相见，都无法阻碍灵魂赤诚时微风拂过便能激起的颤栗。

他必须要说话了，必须说些什么，不然这将是一次舞台事故，在他人生最庄重盛大的时刻。

蔡徐坤望着王子异的眼睛，尽可能地忘掉自己，忘掉现场的一切，他甚至不再去努力回忆准备了无数遍以至于被捏皱到不能看了的讲稿上的黑字。

 

“子异。”

新人开口。

现场只剩下快门声闪成一片白噪音，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蝴蝶在白色玫瑰花上轻轻扑扇了一下翅膀。

 

“婚礼誓词我想了很久，也改了很久，写得比过往的每一首歌都要认真。我怕太严肃，你们又笑我官方。”

宾客区传来几丝窃笑。

他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下。

“但是，我又怕太随意，没能表达出我的真心。”

 

“子异，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我感谢这一切，造就了如今的我们。”

 

他低了低头，犹豫了片刻，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舒展开稚嫩的羽翼：

 

“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不同的家庭环境，不同的成长轨迹，不同的习惯作息，你总是包容我，宽恕我，支持我。我又很庆幸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共同点，一样的坚持，一样的执着。”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自私。”

他们乘着破败的列车，驶向无穷无尽的彼方，轰轰隆隆地即将冲上岔口的险桥。王子异有那么多选择，那么多可能，他一定会跳车求生。

但是蔡徐坤不一样，他会紧紧地扒住扶手，去搏一个绝望里的重生，万分之一的侥幸。

王子异远比他坚定地多，坚定到可以一次次放弃，一次次重来。而他，只能残喘着跑，残喘着去拥抱，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霸占着你的人生，霸占着你一切的可能。”

可是，从此，王子异也会倚在那敞开的铁皮门口，紧紧地扒着把手。眼前是飞驰而过的生，而他任风吹乱自己的发梢。

他也不会跳了，因为蔡徐坤还在这里，王子异坚守着蔡徐坤，胜过对自己的忠贞。

 

“你给了我太多，我能给你的却很少。” 

王子异值得拥有一个永恒的落幕，在暖阳的光里，神圣又清晰，拥抱着世人纠葛的母题。而不是陪同他一起，落得甚至称不上一个英雄悲壮的结局。

 

“但是，我不会因此放手的。王子异，今天，我站在这里，给你我的承诺。”

 

圣光被遮掩，从此凡人无路可逃。

 

“我，蔡徐坤，愿意与你，携手一生。我爱你。”

 

倘若我是你的危桥，是你的劫难，是你的堕落，是你的贪嗔痴癫，那我祝你，永世不得超脱。

 

宾客们轻声鼓掌，惊起了花尖停留的蝴蝶，翩然起飞。